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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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結城穗從前並不是很關註競技體育的。
就算是IH什麽的也不過就是偶爾看看電視轉播。
不過這次她倒是有好好關註排球項目的比賽。
她聽著解說員講解著比賽，逐漸了解了一些比賽規則。
說起來伊達工業應該算是縣內不弱的隊伍。
她之前聽二口堅治這麽講過。
也從轉播裏看到了青根高伸和自己的隊友們一次次攔下了對手的進攻。
“小穗，伊達工業的下一場就是決賽了吧？”
連宮村先生都被比賽吸引住了，時不時過來詢問賽況。
“嗯，是跟烏野呢。”
結城穗回答道。
她沒參加過任何的體育社團，不過光是從屏幕裏就能感受到澎湃的熱血。
聽解說員的介紹，烏野應該是非常擅長進攻的一支隊伍。
跟以防守為主的伊達工業恰恰相反。
於是決賽從一開始就陷入了焦灼的拉鋸戰中。
連雙方的應援都快響徹整個仙臺綜合體育館了。
比分咬得很緊。
第一局好不容易結束了，第二局又緊接著拉開了序幕。
賽程緊湊得讓人沒有喘息的餘地。
就這樣一分一分地獲得著微弱的優勢。
伊達工業終於在最後關頭以一記氣勢千鈞的攔網使結果塵埃落定。
在看到那一球的時候，宮村先生差點激動地打翻了手裏的奶油。
“這是贏了吧，吶！”
今年IH的宮城縣優勝。
時隔十一年再次打進了全國大賽。
屏幕裏劃過的伊達工業的選手整齊列隊後向觀眾席致謝的畫面被定格在了那一刻。
“恭喜啦，青根君。”
在車站見到青根高伸時，結城穗第一時間向他表達了祝賀。
然後就看她從包裏又掏出了一份糖漬栗子。
“給排球部的各位的慰問品之前已經拜托給滑津同學了。”
“這是青根君單獨的份哦。”
唔。
是特地給他準備的啊。
青根高伸接過去，也回了一句“非常感謝”。
一路上，結城穗歡快地跟他描述著自己在看他們比賽時的心情。
她講得眉飛色舞，連青根高伸都被她的情緒影響到了。
似乎聽她這樣講著，原本就激動人心的勝利顯得更加讓人心潮澎湃了。
“真的非常、非常帥啊，青根君最後把球‘咚’地攔下來的樣子。”
結城穗握著拳，在夕陽照耀下的眼睛閃著亮晶晶的光。
是嗎？
青根高伸看著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了視線。
真是，一如往常的、非常耀眼的笑容啊。
*
在那個夏初，伊達工業最終在全國大賽中止步十六強。
三年級的不再參加明年一月份的春高。
所以青根高伸他們按照流程順利退部。
“怎麽說呢，這個成績應該也算交代得過去了吧，跟茂庭前輩他們。”
二口堅治一副身上的擔子終於要放下了的輕松表情。
他同青根高伸一路來到車站。
“行了，你就繼續在這裏等你的結城同學好了。”
說完就隨隨便便地甩了兩下手當作告別。
正常情況下不出五分鐘就能看到結城穗的身影從街道的另一邊出現。
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青根高伸一直等到下一班車都已經快要入站了。
卻依然沒等到她。
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忽然就發生了變化，多少讓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青根高伸看了看車站墻上的掛鐘，沒有再猶豫，轉身就進了站。
沒過多久，他出現在了“宮村”的店裏。
“啊，你問小穗嗎？”
宮村先生在忙碌的間隙還特意過來給青根高伸塞了兩盒小蛋糕。
“她今天請假了，好像有點不太舒服。”
於是青根高伸提著上面用非常可愛的字體寫著“宮村”兩個字的紙袋來到了結城穗家的公寓樓下。
他是知道她住的是幾層的。
不過這樣貿然拜訪不知道會不會有些太失禮了。
青根高伸仰頭看了看四層的那個最邊上的門，最終還是擔心占了上風。
按響門鈴之後，他在門口等了很久。
不知道是病人沒聽到門鈴聲，還是她這會兒不在家。
難道是已經嚴重到要去醫院了嗎？
青根高伸皺眉，正打算把紙袋放到結城穗家門口，門後終於傳來了輕微的“哢噠”聲。
“青、青根君？”
結城穗的狀況看起來確實算不上太好。
她額頭上還貼著退燒貼，連扶著門框的指尖都用力到有些泛白。
青根高伸甚至都不用再多問一句“你還好嗎”之類的寒暄。
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看上去馬上就要倒下的結城穗。
她的體溫滾燙得簡直有些不像話。
再燒下去肯定會出問題的吧。
“失禮了。”
青根高伸把裝著蛋糕的紙袋換了一只手拿著，彎腰就將她單手扛了起來。
還好這個套間並不算大，穿過客廳和開放式廚房就是臥室。
“吃藥了嗎？”
“......嗯。”
“晚飯呢？”
“......還沒。”
於是青根高伸把結城穗塞進被子之後就準備離開她的臥室。
“先睡吧。”
*
等結城穗醒來時，枕邊的手機屏幕上正顯示著淩晨的時間。
睡了一覺之後感覺比之前恢覆了一些。
燒有些退下去了。
頭疼欲裂的狀況也減輕了不少。
只是人還是昏昏沈沈的，連下床時都有些腿軟。
結城穗走出臥室，先去洗了一把臉，讓自己恢覆了一些血色，這才搖搖晃晃地走向客廳。
“好餓......”
她好像聞到了什麽香香的味道。
仿佛是廚房那裏在煮著什麽好吃的一樣。
只不過這通向廚房的短短幾步路，她卻走得非常艱難。
一不小心還磕到了什麽。
“疼......”
結城穗試圖尋找可以支撐自己的東西，一探手卻落入了一個溫熱的掌心中。
她擡頭一看，是青根高伸。
他並沒有說什麽，只是彎腰查看了一下她剛剛磕紅了的膝蓋。
然後攙著她來到了餐桌這邊。
桌上有兩盒“宮村”的小蛋糕。
其中一盒還沒有拆封。
“青根君是從宮村先生那裏知道我生病的事情的嗎？”
她聲音還有些沙啞。
青根高伸朝她點點頭，走到廚房把一直保持著溫度的病號餐拿過來。
“多謝啦。”
結城穗有些意外他居然還會做飯。
“不過還是要對你說一句抱歉啊青根君。”
他應該是跟往常一樣在車站等自己但是又沒等到，所以才會去找宮村先生的吧。
“忽然發燒沒去上學，所以才......”
“你沒事就好。”
青根高伸感覺她講話時每一個音節都艱難得像是在砂礫上摩擦過一樣。
聽上去根本不像是之前那個那麽愛講話的家夥的聲音。
她現在這個狀態應該很難受吧。
所以他終於還是忍不住阻止了她接下去的解釋。
“不需要道歉。”
“雖然很擔心，但是你沒事就好。”
*
吃好睡好的結城穗在第二天就恢覆了元氣。
“早上好啊，青根君。”
她從臥室裏跳到了灑滿了清晨陽光的客廳中，做出了一個不算標準的體操運動員的結束動作。
昨天青根高伸借用的被子已經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墻邊了。
而他此刻正把兩個三明治和其他的早餐小點心放到餐桌上。
“好厲害啊青根君，我昨天就想說了，你居然會做飯誒。”
結城穗跟著坐到了餐桌的另一邊。
“那我就不客氣啦。”
而青根高伸乖乖遵守從小的餐桌禮儀，低聲說了一句“我開動了”，這才開始吃早餐。
“啊對了，青根君今天有什麽安排嗎？”
“畢業前的最後這段時間應該要去找工作了吧？”
“聽說伊達工業的畢業生還是有很多選擇的呢。”
“青根君的話，應該會留在宮城工作吧，吶？”
看樣子她是真的已經痊愈了啊。
青根高伸一邊聽她說話，一邊心想。
不過自己好像還從來沒有聽過她對自己的進路的想法呢。
於是他端端正正地坐好，“結城在高中畢業之後有什麽打算嗎？”
冷不丁聽到這句話的結城穗楞了一下。
這好像是青根君他第一次主動問起跟自己有關的事情誒。
她也隨之放下手中的三明治，準備認認真真地回答他。
“我的話，應該會繼續去念植物類的專門學校吧。”
“等到那個時候畢業，就想辦法在縣內開一家小小的花店什麽的。”
“其實我對植物的養護之類的還算是挺有天賦的哦。”
結城穗說著說著又把話題扯到了別的地方去。
“啊對了，我可能沒有告訴過你，我的父母都在鄉下務農啦。”
“青根君知道嗎？宮城可是被稱為國內的‘東北草莓王國’的哦。”
“所以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回鄉下盡情地吃草莓了呢。”
接著她就開始歷數各種以草莓為原材料的好吃的東西。
仿佛她的腦子忽然就被草莓完全占據了一樣。
“吶，青根君喜歡嗎？”
青根高伸覺得她的思維和說話方式實在是非常有趣。
其實不只是這些。
光是她的存在就已經讓他覺得很有意思了。
於是他看著她，非常緩慢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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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城穗從前並不是很關註競技體育的。
就算是IH什麽的也不過就是偶爾看看電視轉播。
不過這次她倒是有好好關註排球項目的比賽。
她聽著解說員講解著比賽，逐漸了解了一些比賽規則。
說起來伊達工業應該算是縣內不弱的隊伍。
她之前聽二口堅治這麽講過。
也從轉播裏看到了青根高伸和自己的隊友們一次次攔下了對手的進攻。
“小穗，伊達工業的下一場就是決賽了吧？”
連宮村先生都被比賽吸引住了，時不時過來詢問賽況。
“嗯，是跟烏野呢。”
結城穗回答道。
她沒參加過任何的體育社團，不過光是從屏幕裏就能感受到澎湃的熱血。
聽解說員的介紹，烏野應該是非常擅長進攻的一支隊伍。
跟以防守為主的伊達工業恰恰相反。
於是決賽從一開始就陷入了焦灼的拉鋸戰中。
連雙方的應援都快響徹整個仙臺綜合體育館了。
比分咬得很緊。
第一局好不容易結束了，第二局又緊接著拉開了序幕。
賽程緊湊得讓人沒有喘息的餘地。
就這樣一分一分地獲得著微弱的優勢。
伊達工業終於在最後關頭以一記氣勢千鈞的攔網使結果塵埃落定。
在看到那一球的時候，宮村先生差點激動地打翻了手裏的奶油。
“這是贏了吧，吶！”
今年IH的宮城縣優勝。
時隔十一年再次打進了全國大賽。
屏幕裏劃過的伊達工業的選手整齊列隊後向觀眾席致謝的畫面被定格在了那一刻。
“恭喜啦，青根君。”
在車站見到青根高伸時，結城穗第一時間向他表達了祝賀。
然後就看她從包裏又掏出了一份糖漬栗子。
“給排球部的各位的慰問品之前已經拜托給滑津同學了。”
“這是青根君單獨的份哦。”
唔。
是特地給他準備的啊。
青根高伸接過去，也回了一句“非常感謝”。
一路上，結城穗歡快地跟他描述著自己在看他們比賽時的心情。
她講得眉飛色舞，連青根高伸都被她的情緒影響到了。
似乎聽她這樣講著，原本就激動人心的勝利顯得更加讓人心潮澎湃了。
“真的非常、非常帥啊，青根君最後把球‘咚’地攔下來的樣子。”
結城穗握著拳，在夕陽照耀下的眼睛閃著亮晶晶的光。
是嗎？
青根高伸看著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了視線。
真是，一如往常的、非常耀眼的笑容啊。
*
在那個夏初，伊達工業最終在全國大賽中止步十六強。
三年級的不再參加明年一月份的春高。
所以青根高伸他們按照流程順利退部。
“怎麽說呢，這個成績應該也算交代得過去了吧，跟茂庭前輩他們。”
二口堅治一副身上的擔子終於要放下了的輕松表情。
他同青根高伸一路來到車站。
“行了，你就繼續在這裏等你的結城同學好了。”
說完就隨隨便便地甩了兩下手當作告別。
正常情況下不出五分鐘就能看到結城穗的身影從街道的另一邊出現。
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青根高伸一直等到下一班車都已經快要入站了。
卻依然沒等到她。
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忽然就發生了變化，多少讓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青根高伸看了看車站墻上的掛鐘，沒有再猶豫，轉身就進了站。
沒過多久，他出現在了“宮村”的店裏。
“啊，你問小穗嗎？”
宮村先生在忙碌的間隙還特意過來給青根高伸塞了兩盒小蛋糕。
“她今天請假了，好像有點不太舒服。”
於是青根高伸提著上面用非常可愛的字體寫著“宮村”兩個字的紙袋來到了結城穗家的公寓樓下。
他是知道她住的是幾層的。
不過這樣貿然拜訪不知道會不會有些太失禮了。
青根高伸仰頭看了看四層的那個最邊上的門，最終還是擔心占了上風。
按響門鈴之後，他在門口等了很久。
不知道是病人沒聽到門鈴聲，還是她這會兒不在家。
難道是已經嚴重到要去醫院了嗎？
青根高伸皺眉，正打算把紙袋放到結城穗家門口，門後終於傳來了輕微的“哢噠”聲。
“青、青根君？”
結城穗的狀況看起來確實算不上太好。
她額頭上還貼著退燒貼，連扶著門框的指尖都用力到有些泛白。
青根高伸甚至都不用再多問一句“你還好嗎”之類的寒暄。
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看上去馬上就要倒下的結城穗。
她的體溫滾燙得簡直有些不像話。
再燒下去肯定會出問題的吧。
“失禮了。”
青根高伸把裝著蛋糕的紙袋換了一只手拿著，彎腰就將她單手扛了起來。
還好這個套間並不算大，穿過客廳和開放式廚房就是臥室。
“吃藥了嗎？”
“......嗯。”
“晚飯呢？”
“......還沒。”
於是青根高伸把結城穗塞進被子之後就準備離開她的臥室。
“先睡吧。”
*
等結城穗醒來時，枕邊的手機屏幕上正顯示著淩晨的時間。
睡了一覺之後感覺比之前恢覆了一些。
燒有些退下去了。
頭疼欲裂的狀況也減輕了不少。
只是人還是昏昏沈沈的，連下床時都有些腿軟。
結城穗走出臥室，先去洗了一把臉，讓自己恢覆了一些血色，這才搖搖晃晃地走向客廳。
“好餓......”
她好像聞到了什麽香香的味道。
仿佛是廚房那裏在煮著什麽好吃的一樣。
只不過這通向廚房的短短幾步路，她卻走得非常艱難。
一不小心還磕到了什麽。
“疼......”
結城穗試圖尋找可以支撐自己的東西，一探手卻落入了一個溫熱的掌心中。
她擡頭一看，是青根高伸。
他並沒有說什麽，只是彎腰查看了一下她剛剛磕紅了的膝蓋。
然後攙著她來到了餐桌這邊。
桌上有兩盒“宮村”的小蛋糕。
其中一盒還沒有拆封。
“青根君是從宮村先生那裏知道我生病的事情的嗎？”
她聲音還有些沙啞。
青根高伸朝她點點頭，走到廚房把一直保持著溫度的病號餐拿過來。
“多謝啦。”
結城穗有些意外他居然還會做飯。
“不過還是要對你說一句抱歉啊青根君。”
他應該是跟往常一樣在車站等自己但是又沒等到，所以才會去找宮村先生的吧。
“忽然發燒沒去上學，所以才......”
“你沒事就好。”
青根高伸感覺她講話時每一個音節都艱難得像是在砂礫上摩擦過一樣。
聽上去根本不像是之前那個那麽愛講話的家夥的聲音。
她現在這個狀態應該很難受吧。
所以他終於還是忍不住阻止了她接下去的解釋。
“不需要道歉。”
“雖然很擔心，但是你沒事就好。”
*
吃好睡好的結城穗在第二天就恢覆了元氣。
“早上好啊，青根君。”
她從臥室裏跳到了灑滿了清晨陽光的客廳中，做出了一個不算標準的體操運動員的結束動作。
昨天青根高伸借用的被子已經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墻邊了。
而他此刻正把兩個三明治和其他的早餐小點心放到餐桌上。
“好厲害啊青根君，我昨天就想說了，你居然會做飯誒。”
結城穗跟著坐到了餐桌的另一邊。
“那我就不客氣啦。”
而青根高伸乖乖遵守從小的餐桌禮儀，低聲說了一句“我開動了”，這才開始吃早餐。
“啊對了，青根君今天有什麽安排嗎？”
“畢業前的最後這段時間應該要去找工作了吧？”
“聽說伊達工業的畢業生還是有很多選擇的呢。”
“青根君的話，應該會留在宮城工作吧，吶？”
看樣子她是真的已經痊愈了啊。
青根高伸一邊聽她說話，一邊心想。
不過自己好像還從來沒有聽過她對自己的進路的想法呢。
於是他端端正正地坐好，“結城在高中畢業之後有什麽打算嗎？”
冷不丁聽到這句話的結城穗楞了一下。
這好像是青根君他第一次主動問起跟自己有關的事情誒。
她也隨之放下手中的三明治，準備認認真真地回答他。
“我的話，應該會繼續去念植物類的專門學校吧。”
“等到那個時候畢業，就想辦法在縣內開一家小小的花店什麽的。”
“其實我對植物的養護之類的還算是挺有天賦的哦。”
結城穗說著說著又把話題扯到了別的地方去。
“啊對了，我可能沒有告訴過你，我的父母都在鄉下務農啦。”
“青根君知道嗎？宮城可是被稱為國內的‘東北草莓王國’的哦。”
“所以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回鄉下盡情地吃草莓了呢。”
接著她就開始歷數各種以草莓為原材料的好吃的東西。
仿佛她的腦子忽然就被草莓完全占據了一樣。
“吶，青根君喜歡嗎？”
青根高伸覺得她的思維和說話方式實在是非常有趣。
其實不只是這些。
光是她的存在就已經讓他覺得很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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